林曦瑙只听见了自己和莲的呼吸声，看到那本用奇怪生物的皮做封面的邪书，林曦瑙就愣在原地。
“也许你应该先冷静一下？”莲的声音很是委婉，“或者想办法把这本书给烧掉。”
“先看看上面写的什么。”林曦瑙终于做起正常人看到一本书的反应：先看一眼再说。
上面晦涩难懂的文字让林曦瑙头脑胀痛，好怪哦，他不情愿地合上书籍，然后又打开了，好怪哦，再看一眼。
不需要注意其他，上面各种各样的线条几乎让林曦瑙的研究无从下手，强迫自己看了五分钟后他就放弃了。
“为什么要自己研究，为什么不能去找抓个戈尔贡问问？”
林曦瑙转头看向莲，让莲一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啊……对不起，我只是随口一说……”莲委屈地说。
“对啊，直接去找街头卖艺的戈尔贡部落问呀。”林曦瑙恍然大悟，“不愧是莲，轻易就想到了我想不到的办法。”
莲没有说话，她一时搞不清楚状况，但是在能够确切地帮到林曦瑙后，她害羞了。
“啊，我其实，也真的就是随口一说……但是只要能帮到曦瑙，哎呀，怎样都好……”莲这个雪女居然会发出这样娇羞的声音，她捂着自己已经红透的脸。
“说到这个，莲，你想有一具身体吗？”林曦瑙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，“一直呆在不凋花里面不是一个好主意，即便它是特殊的人工育种，终有一日它也会凋谢。”
“你有主意吗？”莲好奇问道，其实在她的故乡，某种意义上她们族裔也只能算是“商品”，用来满足那些大名的兴趣。
对于一些更丧心病狂的阴阳师来说，她们更是绝佳的炼药和修行材料。
“其实没有，我也只是随口一说，我希望能得到能够重塑身体的医术，在我的故乡无法自由地做人体实验，不知道这里能不能这么做。”
“离我们分别的时间还很长，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做这些事情，你只要多陪陪我……”
“我不是应承过你吗？把你从这不凋花里解放出来，这里有着全新的力量体系，魔法、奇迹，和我们故乡的那些道术、冥瞢什么的完全不同。”林曦瑙兴奋地说，因为另一件事情盖过了他的注意力，他向莲展示他的手臂。
“阿卡塞特向我使用了她的奇迹，但是我早就听说奇迹是因信仰而产生的奇妙反应，我很想探究它的原理。在我们的故乡虽然也有类似的东西，不过它们都被官方打为有害巫术，一旦发现立刻夷灭三族的那种邪术。”林曦瑙向莲解释道，他比划着，希望莲能够迅速理解他所说的意思，“因为我们的国师如是说，这些积攒着的情绪汇聚于太虚之中，便会形成邪恶的实体，招来祸患，宛如叶公给龙点上眼睛一般。”
“这与我的身体有什么关系呢？”莲悲伤地望着不凋花陷入了沉默，“移魂、重塑身体，这些无论扔到哪个国家都是滔天大罪。”
“这就意味着，这里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开发，把这些力量杂糅在一起，或许我可以帮你夺舍一个女人的身体，催眠、调教，直到最后洗脑，将你以主人格的方式移植进她的意识海中，也许这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，又或者……需要有人做出牺牲。”
林曦瑙已经不再注意那本怪异的《戈尔贡字典》，他现在一边查阅《幻梦道》，一边思考其中的原理应当如何应用到实践当中。
“唯有无梦者方能斗转星移，动群星以移太阳。”林曦瑙念到《幻梦道》里的词句，“说到这个，我好像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，你会做梦吗？莲？”
“一般情况下都会吧，在睡眠的时候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虽然身体还在这里，却感觉灵魂好似瞟向了另一个位面。”莲诉说着自己做梦的感受，“到达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，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会在梦境出现，但是醒来后又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真羡慕你，我睡觉就是闭几个小时眼，意识也中断了。等我醒过来后，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这样被打发了。”
“也许更多。”林曦瑙喃喃道，“也许这就是催眠的奥义，但是我记不清楚我什么时候就不再做梦了。”
——
周二上午，林曦瑙等着他的另外一位顾客，一位与众不同的顾客。
伦道尔选帝侯的女仆长弗兰德莉卡，为了表达对伦道尔贵族们的重视，林曦瑙和怀特以及各大部门的部长都出面迎接。除了女仆长的到来外，还有伦道尔的骑士，“战獒”玛戈·布雷顿。
这是他和选帝侯的约定项目：将催眠武器实装化。
玛戈是选帝侯指派的保镖，一位擅长使用链锤和双斧的骑士。据说这世界上能打败他的骑士屈指可数，曾经他就追随过选帝侯大破皇帝军，赢得了胜利。
在林曦瑙胡思乱想的时候，玛戈领着伦道尔军队，在众人面前列阵。而自己这边工厂雇佣的便宜佣兵则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“林大人，自从上次刺杀事件发生后，选帝侯大人便指派我来保卫您的人生安全。”玛戈的声音十分雄浑，即便全身披甲，林曦瑙也能看出他那壮硕的体型，并估算自己与他的实力相比。
他不需要实力比自己弱的人来保护自己。
“我是玛戈·布雷顿，步兵营长，从今以后我所在的营将负责保卫您工厂的安全，您可以随意调遣我们。同时我们也会配合您的大胆设想，关于催眠武器的制造。”
林曦瑙露出真诚的笑容，伦道尔选帝侯还是看中自己的利用价值的。也许选帝侯注定会和皇帝作对，但是和教廷的冲突不一定要非常激烈。
在反对中央皇权这一事上，至少双方有着广泛的合作基础。
他领着玛戈和弗兰德莉卡介绍自己项目的流程。
“首先就在于催眠药剂的研发和附魔的理论应用，就像你们将你们武器淬炼后，附上一些奇怪的东西，有的在上面刻上铭文，以彰显圣光之威。有的在上面施展念诵火焰赞词，好让你们可以用金属砍出灼伤的效果。”
“而我的这个项目的伟大之处在于，他不需要教廷的支持，也不需要寻找难寻高贵的毒药。成本低廉，易于上手，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你们在占优的同时尽可能多的得到俘虏，好换取足够的赎金，补贴军费。”
“那么他的原理是什么？”玛戈对林曦瑙说的事情很感兴趣。
“将催眠药剂的物质渗入活性低的金属，不需要太多，只要有一滴能够完全在淬炼渗入你们的剑刃内，就能牵一发而动全身。”林曦瑙比划着，“这个附魔工程的难点在于，如何让这些催眠药剂在滚烫的金属里不会被蒸发，以及在这过程中工匠不会因此入眠。”
林曦瑙难为情地说着，然后便开始抱怨，他需要钱和资源。他现在为选帝侯服务，就应该利用这层关系继续去索要。
直到他能找到窥见这片大陆力量体系的入口。
他也不是没有问过阿卡塞特关于奇迹和魔法的施展原理，但是对方总是说的轻描淡写，不向林曦瑙透露真正的奥义。
既然如此，他也不会真心实意地为阿卡塞特工作，就算对方再怎么卖萌和脱线也不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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